大明锦衣卫27（第2页）

话音未落，茶馆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响，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。赵莽迅吹灭油灯，示意阿吉躲到柜子后面。

&0t;咔咔咔&0t;声音越来越近，伴随着一种奇怪的嗡鸣，像是某种精密的机械在运转。

赵莽屏住呼吸，从门缝中窥视。雨幕中，一个怪异的身影正缓缓向茶馆走来——那根本不是人，而是一具木制的人形机关，关节处镶嵌着闪闪光的金属，正是他在凶案现场见到的那种陨铁！

机关人的双眼是两个着红光的玻璃球，它机械地转动头颅，似乎在搜寻什么。赵莽注意到它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凹槽，形状正好与银票相符

第二章义庄尸变

子时三刻，城西义庄。

赵莽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，霉味混着腐臭扑面而来。义庄里停着三具尸体，都是最近现的晋商。租界的洋人医生草草检查后就丢在这里，等着家属认领。

雨水顺着赵莽的斗笠边缘滴落，在腐朽的木地板上溅起细小水花。他眯起眼睛适应黑暗，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戚家刀。这把刀今夜格外冰凉，刀鞘上的铜钉仿佛能吸收空气中的寒意。

&0t;阿吉，灯。&0t;赵莽低声吩咐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像是怕惊醒什么不该醒的东西。

油灯亮起，昏黄的光线在潮湿的空气中形成一道光柱，照在尸体青白的脸上。阿吉的手微微抖，灯影随之晃动，让那些死者的面容在明暗间交替，仿佛有了表情。

赵莽走近最近的一具，掀开白布。死者是&0t;福隆昌&0t;票号的二掌柜周德海，三天前被现在英租界的小巷里。白布下，尸体胸口被利落剖开，肋骨向两侧撑开，形成一个诡异的空洞。本该是心脏的位置，塞着一张完整的银票。

&0t;赵爷，这这切口也太整齐了。&0t;阿吉咽了口唾沫，&0t;不像是刀砍的，倒像是&0t;

&0t;机关。&0t;赵莽接过话头，从怀中取出鹿皮手套戴上。手套是西洋货，掌心有防滑的橡胶颗粒，是他在租界办案时养成的习惯。

他轻轻取出银票，纸张与血肉分离时出黏腻的声响。银票背面沾满黑色黏液，在灯光下泛着油光。

&0t;尸油。&0t;赵莽喃喃道，将银票举到灯前。阿吉凑近一看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——纸张纹理中竟嵌着极细的金属丝，组成复杂的网状结构，像蜘蛛网般覆盖整张银票。

&0t;赵爷，这银票是活的？&0t;阿吉的声音颤。

赵莽没有回答。他用刀尖轻挑银票边缘，金属丝突然绷直，整张银票像触电般抖动起来。更诡异的是，尸体的手指也跟着抽搐了一下。

&0t;退后！&0t;赵莽一把推开阿吉，同时抽刀出鞘。

戚家刀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冷光，刀身反射的灯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。就在刀锋出鞘的瞬间，三具尸体同时坐起，胸腔里的银票出刺耳的嗡鸣声，像是无数金属丝在共振。

&0t;尸变！&0t;阿吉尖叫着往后躲，撞翻了身后的木架，瓶瓶罐罐碎了一地。

赵莽稳住身形，刀尖指向最近的尸体。那具尸体的动作异常灵活，完全不像传说中的僵尸。它——或者说他——机械地转向赵莽，空洞的胸腔里，银票上的金属丝如同活物般蠕动，连接着周围的肌肉组织。

&0t;不是尸变。&0t;赵莽咬牙，刀锋横在胸前，&0t;是傀儡！&0t;

尸体扑来的瞬间，赵莽使出戚家刀法中的&0t;叠浪斩&0t;。这是他在水师当差时自创的招式，取海浪连绵不绝之意。刀光如浪，一重接一重劈在尸体胸口。第一刀斩断了连接银票的金属丝，第二刀劈开胸骨，第三刀落下时，刀身突然剧烈震颤，出奇特的共鸣声。

&0t;铮——&0t;

金属断裂的脆响在义庄内回荡。尸体胸腔内的银票突然爆燃，蓝色火焰中，赵莽看到脊柱处露出一排精密的齿轮，正在疯狂旋转。那齿轮做工极为考究，齿牙上还刻着细小的符文，与他父亲《鲁班木经》中记载的&0t;牵丝傀儡术&0t;惊人相似，却又融合了西洋钟表的机械工艺。

更可怕的是，另外两具尸体也开始移动，他们的脊柱出咔咔的机械声，动作整齐划一，如同被同一根线操控的木偶。其中一具尸体的手臂突然伸长——赵莽这才看清，那根本不是手臂，而是一根由无数细小金属环组成的链条，顶端连着锋利的钩爪！

&0t;西洋机关术！&0t;赵莽侧身避过钩爪，链条擦着他的脸颊飞过，在墙上留下三道深深的划痕。

阿吉从地上爬起来，抄起一根木棍砸向另一具尸体的膝盖。木棍应声断裂，尸体却只是晃了晃，膝盖处露出闪着寒光的金属关节。

&0t;赵爷，这些东西打不动啊！&0t;阿吉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
赵莽瞥见墙角的水缸，心念电转：&0t;阿吉，引它们到水缸那边！&0t;

阿吉会意，抓起地上的瓦罐碎片砸向尸体，然后转身就跑。两具尸体果然追了上去，动作虽快却略显僵硬，转弯时总要停顿一下。

赵莽趁机跃上木桌，借力腾空，戚家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，将房梁上悬挂的煤油灯斩落。灯油倾泻而下，正好淋在两具尸体身上。他紧接着掷出火折子，火焰轰然腾起，瞬间吞噬了两具机关尸。

&0t;走！&0t;赵莽抓起吓呆的阿吉，一脚踹开后窗跃出。身后，义庄里传来齿轮咬合的金属声，以及某种液体喷溅的嘶嘶声。

两人刚落地，黑暗中突然飞出几支袖箭。赵莽挥刀格挡，仍有一支擦破了他的右臂。伤口不深，却火辣辣地疼，箭头上显然淬了毒。

&0t;有埋伏！&0t;赵莽拉着阿吉躲到一棵老槐树后。借着义庄的火光，他看到五个黑衣人呈扇形包围过来，每人手中都拿着奇怪的兵器——像是洋枪与弩箭的结合体，枪管上缠绕着铜线。

为的黑衣人做了个手势，五人同时停下。那人掀开兜帽，露出一张年轻得过分的脸，左眼戴着铜制的单片眼镜，镜片上刻着细密的刻度。

&0t;赵捕头果然名不虚传。&0t;年轻人的声音带着古怪的金属质感，&0t;可惜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。&0t;

赵莽握紧刀柄，感到一阵眩晕——箭上的毒开始作了。他强撑着冷笑：&0t;白莲教什么时候开始用起洋人的玩意儿了？&0t;

年轻人扶了扶单片眼镜，镜片反射着火光：&0t;白莲教？呵，他们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跳梁小丑。&0t;他从怀中取出一物，正是那种嵌着金属丝的银票，&0t;我们在做真正伟大的事——融合东西方秘术，开启新时代的大门。&0t;

阿吉突然从赵莽身后冲出，扬手撒出一把石灰粉。年轻人猝不及防，单片眼镜上沾满白灰。赵莽趁机掷出戚家刀，刀身旋转着飞向年轻人咽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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